第1117章 鑄魂(1 / 1)

“哈哈哈哈。天下無敵。這也叫天下無敵?”王孟之接到最新的戰報後放肆的大笑起來。

多少年了。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年了。想當初他們攸國也是有著不小的陸上領土的。可現在呢?全都化為了睆國的草場和牧地。

“王兄不可大意,睆國隻是初戰失利並未傷筋動骨。若拓跋宏死了命的想要突圍而走還是很麻煩的。”劉煜提醒道。

“突圍?他走的了嗎?往東是大海,往南是景國。西麵本可以突圍的可現在也被景國十萬大軍擋著。唯一能走的北麵也早已被巋國不滿了拒馬荊棘。他拓跋宏這次就算插齒也難飛了。不過比起突圍,我倒更希望他們跑去華城據城而守。如此一來那我們可就出師有名了。”王孟之麵色陰霾的說道。

劉煜沉思片刻道:“可據我所知方諾此子並不在華城。隻滅華城不除方諾怕不是什麼好主意。”

王孟之聞言斜了劉煜一眼道:“孤就不明白了。劉兄你好歹也是一國世子,為何總對此人忌憚萬分?他所倚仗的不過是天下四極罷了。若是沒有天下四極在後麵為他撐腰他又如何敢做出那些事來?”

“彆的不說就拿樂國的四季榜來說吧。這件事表麵上是方諾在前台呼風喚雨,可實際上呢?七位裁決有兩個天下四極的,還有一個天樞雖然不是裁決卻始終護著那個妓子。如果沒有這些人從旁策應?你覺得那小子還能成事?”

“依我看方諾此子就是天下四極專門推到前台的一個代理人罷了。而四季榜就是他們最好的一個抓手。什麼麒麟才子?說到底還不是他們自己人自吹自擂出來的名頭。老天師難道就不是天下四極的人嗎?”

“這世間萬事萬物都逃不開利益二字。區彆就是彼此用什麼方法謀劃利益罷了。天下四極費勁心思打造出方諾一個這樣的人。為的還不是想名利雙收?華城?嗬嗬,若是沒有華城孤王倒還信他有幾分真才實學。可一旦他們想染指華城這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這是在一步一步試探我們八國的底線,今日可以是華城,那明日呢?這個口子不能開,但凡他們敢對領土生出覬覦之心,有朝一日就敢把我們拉落馬下。”

說罷他又語氣緩和道:“其實這些道理劉兄應該比我明白的多。我也知道劉兄你在擔心些什麼。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我們四國聯手,這天下間還有什麼好懼怕的?”

劉煜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並沒接話。

四國聯手說起來是挺好聽的,可實際這四國誰家不又是各懷鬼胎呢?現在是有睆國這個大敵當前那一切都還好說。可真要到拓跋宏死了的時候那四國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那就兩說了。

前方推進還在繼續,隨著三國不斷壓縮範圍。留給睆國的空間已經是越來越小了。

拓跋宏也並沒有坐以待斃,但組織了幾次衝鋒和襲擾後全都無功而返。

雖然幾次攻擊也對對方造成了一點損失,但這點損失對於三國大軍來說簡直就是隔靴搔癢無濟於事。而且平攤下來自己這邊的損失仿佛還要更大一些。

麵對三國這種烏龜殼式的防守逼近打法,拓跋宏也是感到一陣頭疼。

他們現在是打又打不了,跑又跑不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存空間被對方一步步壓榨。

拓跋宏粗略算了一下如果對方按照現在這種逼近速度,用不了三天他們就徹底無路可走了。

“難道本汗真的要舍棄大軍獨自逃生嗎?不。本汗就算戰死在此也絕不退縮。”像拓跋宏這般驕傲的人是絕對無法容忍自己臨陣脫逃的。哪怕他明知道逃走其實算是目前的一個最優解了。

於是華城便成了他們睆國唯一的轉機和變數。

“院長,拓跋宏來了。”老吳稟報道。

正在安裝機關的田雍一聽到拓跋宏的名字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拓跋宏?他帶了多少人?”

“加上他就兩人。”老吳答道。

“兩人?”田雍聞言一陣詫異:“他有說目的嗎?”

“說是來看望拓跋友榮的。”老吳戲謔道。

田雍微笑道:“倒也算是個理由。”

半個時辰後。

“父汗。你不該來。你該走,該回草原。隻有父汗回了草原一切才有轉機。”拓跋友榮麵色憔悴的說道。

拓跋宏心疼的摸著拓跋友榮的臉頰道:“父汗不能走。睆國沒有臨陣脫逃的大汗。更沒有舍棄部下獨自逃生的大汗。”

拓跋友榮長歎一聲道:“父汗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大汗之名是父汗的榮耀,也是父汗的枷鎖。一個人求死容易。但忍辱負重的求生卻是千難萬難。若這次父汗真的戰敗,與其說是敗給了對方的陰謀詭計倒不如說是父汗你敗給了自己心中的那份驕傲。”

拓跋宏聞言表情一滯,隨後爽朗笑道:“哈哈哈哈,果然還是你了解父汗啊。不錯,父汗確實如你所說就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驕傲。但你又何嘗知道正是因為這份驕傲的存在才鑄就了我睆國勇往直前的性格?”

“難道你希望看到父汗也和八國其他君主一樣不思進取隻苟安現狀嗎?父汗可以死,但睆國的心卻不冷死。心一旦涼了。就很難再熱回來了。這無關戰略,也非計謀。這是身為一個掌權者必須要做表率。否則將來我睆國可汗一遇到挫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先保住有用隻身回頭再徐徐圖之。”

“退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這樣的睆國是你想看到的嗎?這樣的大汗是你想輔佐的嗎?如果你不是我女兒,你隻是個草原上普通的牧民。你是希望你的大汗勇往直前直至戰死也不退縮,還是希望你的大汗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臨陣脫逃?”

拓跋友榮不說話了。角度不同看待事情的態度自然也就不同了。如果他真是一個普通牧民的話,那自然希望自家的大汗是個無懼無畏的天神。誰又願意看到自己國家的領袖是個孬種呢?

拓跋宏也正是看透了這點才會堅決不退,儘管這不是他的最優解,也不是個理智的選擇。但這又何嘗不是在鑄就他們睆國的軍魂和民族性格呢?

如果站在這個高度去看待問題的話,那拓跋宏的做法還真就不一定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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