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欽差溫嶠(1 / 1)

大戰結束,稅糧之事也告一段落,譙郡這個風雲之地,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了起來。

各大世家也陸陸續續帶著私兵離開了,臨彆之時,他們專程來到官署與唐禹告彆。

唐禹也為他們踐行,準備了一桌宴席。

酒足飯飽之後,謝廣表達了自己的唏噓:“唐郡丞戰不猶疑,有人雄果決之姿,未來必有造化,仆提前敬上,望將來有緣再見。”

唐禹笑道:“使君客氣了,我們必有再飲之時。”

周斐抱拳道:“唐郡丞南下路過汝陰郡,請一定通知,來仆寒舍小酌。”

唐禹道:“多謝。”

庾懌則是微微眯眼,道:“唐郡丞如今已然成親,然王家之立場過於曖昧,今後可要多多留心啊。”

唐禹笑道:“使君多慮了,我妻可並非王敦之女,嶽父王導如今可是位列三公,大晉忠臣。”

庾懌代表著的是庾家的態度,此刻見唐禹油滑,隻好搖頭不語。

送彆了世家,譙郡更加清淨了。

接下來的十多天,唐禹過得很閒適,帶著王妹妹、小荷和歲歲出門走走,逛一逛譙郡周邊的景色,也去各個村落講一講故事。

當然,都是簡簡單單的寓言故事,與政治無關,但卻依舊包含著命運抗爭的意義。

偶爾會帶著史忠的一些部下,卻幫忙翻一翻地,冬小麥已經在播種了。

南方的消息一直沒有傳來,他也樂得自在,練武的同時,也和王妹妹耳鬢廝磨,小姑娘也是嘗到了滋味,樂此不疲。

不過在此期間,唐禹也確實感受到了小荷和歲歲的病。

成親之時用的很多物品,已經沒有了用處,照理說是應該賣出去的,放在家裡反而占地方。

但小荷舍不得,沒有原因,就是內心上舍不得。

最後因為理智,還是把東西賣出去了,但自己卻哭得一塌糊塗。

而藍歲歲卻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行為,她竟然把小荷抱在懷裡,表示今後由她來照顧小荷。

唐禹為此無比頭疼,這家裡啊,真是一個比一個奇葩,還好王妹妹永遠都是那麼乖巧可愛。

直到十月二十八,即將進入冬月的時候,朝廷終於來人了。

散騎常侍溫嶠帶著兩百精銳騎兵,來到了譙郡郡府,戴淵、唐禹、桓猷和祖約全部都到了郡府大門迎接。

“參見欽差使君!”

眾人齊聲施禮。

而溫嶠風度翩翩,隨意擺手道:“不必多禮了,陛下得知譙郡大敗石虎,取得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心中十分欣喜。”

“所以我親自來送聖旨了,順便也看一看譙郡的情況,也好回頭仔細稟告陛下。”

戴淵笑道:“那使君是先宣讀聖旨,還是先進府用茶?”

溫嶠道:“既然是免禮,自然是先進屋了,走吧諸位,聽一聽你們的功績。”

功績這玩意兒,謝秋瞳在走之前就已經和各大世家及戴淵完成了口供統一,省去了戴淵和石虎的曖昧,但又沒有埋沒唐禹的功績。

所以戴淵娓娓道來之後,心中再不是滋味,也是無可奈何。

他隻能佯裝大方,笑道:“我雖然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但唐郡丞作為文官,帶領小股部隊屢出奇兵,火燒敵軍糧草,也是功不可沒啊。”

溫嶠笑道:“這場大戰比我們想象中的可精彩多了,陛下曾親口誇讚,說譙郡之勝,珍貴之處是以弱勝強,同時損失還小,是完全可以寫進史冊的名役。”

“故而,君侯,陛下封你為西陽縣公,都督豫州、兗州軍事兼豫州刺史,其餘錢糧布帛封賞不計。”

他將聖旨遞了過去,笑道:“戴公,且過目吧。”

這個行為可以看出,在這個時候的皇權,或者說司馬睿,威信已經降到了最低穀。

戴淵仔仔細細看了一下,鄭重道:“陛下天恩,微臣感激涕零。”

他心中卻是暗暗罵著,司馬睿真他媽小氣,這種天大的功勞不給郡公爵位,隻給一個縣公爵位,果然還是在意老子和石虎勾搭,懷恨在心。

溫嶠又將另一幅聖旨遞給祖約,笑道:“祖將軍抗敵有功,陛下十分信賴,故封將軍為留縣侯爵,並主徐州刺史一職。”

祖約大喜,連忙接了過來,已經激動得渾身發抖。

唐禹的心卻是微微一沉,祖家的基業在豫州,此刻卻把祖約調到徐州去當刺史?

這倒也罷了,關鍵是…留縣乃屬彭城郡,而彭城郡是王導妻子曹淑的老家啊。

他媽的司馬睿,都已經這幅吊樣子了,還沒忘了製衡世家,真是沒救了。

想到這裡,唐禹更加堅定自己的看法,還好沒有跟著謝秋瞳回去。

“至於譙郡郡守之位,自然該由郡尉上提,桓猷,今後譙郡就交給你了。”

溫嶠笑著示意。

桓猷連忙道:“臣必不負陛下聖恩。”

他知道這隻是小賞,真正的大賞會落到兄長的頭上,畢竟兄長名流多年,官職卻還不算高。

不過郡守給了我,唐禹又去哪裡?

似乎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於是都把目光投向了唐禹。

戴淵三人對視著,輕輕歎息,因為他們清楚,唐禹和謝家的關係太好了,和王家現在又結了親,已經是不可能留在譙郡了。

郡守之位,幾乎是委屈了唐禹,畢竟大家都清楚他是首功。

或許是將軍,實權四品軍職,還得封爵才行。

而此刻,溫嶠卻緩緩道:“唐郡丞,關於你的封賞,我奉陛下之命,要與你單獨交談,並詢問你一些問題。”

戴淵聞言心裡直接樂開了花,看來自己那幾封信很有用啊,起效果了啊。

他連忙站了起來,道:“使君先與唐郡丞聊,我等去花園等候。”

他給桓猷、祖約使了個眼色,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門關上,屋內終於安靜了。

溫嶠確認之後,才突然壓著聲音道:“唐郡丞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所有的事陛下都知道了?戴淵寫信給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立刻上書,把你的罪狀、威脅全部都說了個明白,陛下很是為難。”

“你可知陛下是要封你侯爵之位的,他曾親口說,你是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但你這些問題爆出來,一切都化為飛灰了。”

唐禹的麵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在溫嶠的話中,嗅到了很多內容。

他眯眼盯著溫嶠,淡淡道:“使君兼任太子中庶子之職,與太子為布衣之交,怎麼會出賣太子,對我說這些話?”

溫嶠微微一驚,隨即笑道:“唐郡丞年紀輕輕,卻如此敏銳,真是讓人驚駭。”

“那就實話實說吧,離開健康之前,廣陵將軍曾親自上門找到我,給了我一大筆錢,囑托我在這件事上對你全盤托出,不要隱瞞。”

唐禹疑惑道:“廣陵將軍?我認識嗎?”

溫嶠笑道:“正是北府軍統領、謝家六姑娘,謝秋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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