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二人準備等到下次域結束後驅車去福利院看看。
不過,杜聽風很直接地告訴陳極,不要抱太大期望,那個福利院倒閉十幾年了。
現在或許早就改造成農家樂或者民宿了。
漸漸的,車上沒人再說話了。
隻剩下鐵軌被碾過的轟鳴聲。
返程的列車很平靜,車上剩餘的鬼全都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或許是因為這輛車是向現實前進。
“你說它們會下車嗎?”
田清禾快速瞥了眼四周,碰了碰韓冰的胳膊。
“希望不會。”
韓冰的聲音有氣無力,“現實靈異事件這種事,經曆一次就夠了。”
他此時身體和心靈都已經筋疲力儘,但回去之後還有一堆事要忙活。
多名普通人被卷入這件事,需要很完善的事後跟進和工作,這個時間不會短。
但無論如何
鬼列車事件,終於告一段落了。
轟轟轟
列車的速度開始肉眼可見的放緩。
一個戴著大簷帽的乘務員,沉默地走到車廂的最後段,就像之前快停車時一樣。
眾人心中不禁忐忑起來。
窗外依然是黑暗,無從得知會將他們放到哪裡。
可能是張寨,也可能是一片荒無人煙的荒野。
不知為何,田清禾心中總是感覺不對勁,警惕地握緊【先知】,他老覺得這個詭物隨時可能會消失。
另一邊,杜聽風和陳極也不時摸摸兜。
根據陳極之前的預測,鋼筆和籌碼的消失,是因為時間線出了問題。
那麼等到回到現實,這兩隻詭物就該出現了。
同時陳極一直控製不住地想一個問題。
1985年毛筆應該還在黑山。
也就是說,這之後發生了某件事,讓毛筆分裂成兩塊,最主要的筆體不知為何成為了鋼筆,在複讀中學裡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直到被陳極撿走。
但是它怎麼進複讀中學的?
有人帶著它進了那場域,把鋼筆丟在那裡了?
也就在陳極各種猜測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鳴笛聲,打破了他的思緒。
嗚——
要停車了!
眾人一下坐直身體,看向窗外,忽然眼前一花!
窗外的黑暗驟然消失。
深藍色的夜幕中,一輪弦月接近地平線,此時已經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
一個熟悉的村莊,映入陳極眼簾。
“張寨!”
幾人都不禁呼吸一鬆,伴隨著兩隻鬼的消失,這個地方還算安全。
與此同時,陳極感覺到兜中一沉。
他立刻伸手探去,感覺到那熟悉的觸感。
鋼筆回來了。
他們回到了2025年。
杜聽風也是神色微動,籌碼再度出現。
但不同於他們,田清禾的麵色極為難看,【先知】在他手中憑空消失。
他已經攥的很緊了,但還是沒留住【先知】,心中不禁五味雜陳。
有時候,越用力,越抓不住。
田清禾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殘缺的記憶,還有那一段青春期消失的往事,一瞬間眼裡露出悵然。
陳極瞥了眼消沉的田清禾,心中了然,【先知】這會兒在殷紫琴手上呢。
不過,出乎陳極的意料,【還陽】也不見了。
這證明這具陶俑不是無主之物,在這個時間點一定和外界產生了聯係,或許也被彆人拿走。
殷紫琴知曉這件事麼?
陳極目光微動,他當初觀察殷紫琴的神態,就覺得對方可能見過其他陶俑。
回去之後可以問一下她。
列車緩緩停下。
所有人身形微動。
氣氛一下變得微妙,一旦下車,陳極等人必然要攔截這兩名陰董事,【路標】的事還沒有結論。
據陳嶽潭所說,他當時已經和蝙蝠對峙過,但對方隻是冷笑一聲,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這反而坐實了十三局原本的想法,即確實是公司乾擾了【坐標】。
不知道具體用了什麼手段。
嘭!
思緒起伏之間,列車門陡然打開。
車廂後方,一陣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
“張寨到了。”
幾乎是刹那之間,最前方的秦琅、蝙蝠二人身形一動,速度飛快,就竄向車門!
陳極幾人緊隨其後,但就在下一秒,兩名陰董事猛地朝後退去。
他們無法下車。
明明車門大開,但就像是有一扇空氣牆擋著一樣,兩人沒辦法再往前更進一步。
“走。”
秦琅頓了頓,反而眉頭鬆開,和蝙蝠一起回到了座位上。
她已經知道了是為什麼。
“......”
陳極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
感覺到腳下列車地麵微微震動,這次停靠的時間很短,馬上就要再度出發。
陳極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知曉這一次沒法抓住他們了。
“隻能從上車的地點下車。”
他轉過身,快速和田清禾幾人交代道:“你們也是一樣,我們得分開走。”
果然,無論是衛蘭還是田清禾,都和蝙蝠二人一樣,無法走出車門。
示意下車後聯係,隨即陳極幾人快速離開火車。
列車繼續往前出發
直到抵達村莊的西頭,驟然隱沒在空氣之中。
“三個地點。”
陳嶽潭凝視著火車消失的位置:“我很想知道,那兩人是在哪裡上車的。”
沒再多說。
打開手機,此時距離他們離開張寨,隻過了很短的時間。
陳嶽潭滑開手機,打給當時帶趙虹走的六隊成員,讓他們過來接,並簡單講了一下車站內發生的事。
下一秒,田清禾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們下車了。”
“這麼快?”韓冰一怔,這隻過去幾分鐘左右。
隨即他反應過來,列車上的時間和現實不一樣。
“我們下車的時候,蝙蝠他們還在車上。”田清禾嘖了一聲:“他們是最後一站。”
這意味著眾人無從得知公司的站點在哪了。
“過來接一下我們。”
張寨幾十公裡外的一片平原上,田清禾無奈地道:“這四周什麼也沒有。”
“嗯?你旁邊不應該有輛脫軌的綠皮車廂麼?”電話那頭,韓冰困惑地問道。
“沒有。”
田清禾搖了搖頭。
“那節車廂......好像被鬼火車帶走了。”
他注視著火車遠去的方向,和張寨一樣,鬼火車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切宛如夢一般。
伴隨著列車事件的結束,無論是鬼,還是鬼火車,又或是車站裡的念珠,和兩具陶俑
都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就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田清禾默默掛斷了電話,他的背上沉甸甸的,是老爺爺的屍體。
他看向身旁攙扶著老奶奶的衛蘭和張璿,三人臉上是濃鬱到化不開的茫然。
微風吹過空蕩的平原,拂過田清禾的身上,帶來一絲冷意。
腦海中浮現出大寶的身影,在動車上跑來跑去的樣子,被他的畫嚇到發抖的樣子,大廳裡哭到哆嗦的樣子。
和最後
車窗外的模樣。
微風吹過空蕩的平原,拂過田清禾的身上,帶來一絲冷意。
怎麼會沒有痕跡?
隻不過藏在他們心裡,誰也看不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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