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來點了點，“這個文件，能不能繞過市協調組，直接進省工信辦？”
對方猶豫了一下：“理論上可以，但需要本市政府蓋章。”
“可以。”鄭開來合上材料，“但這份我不走招商協調組，也不掛發改委。”
“我單設一個對接工作小組，掛在‘四九城醫療裝備服務推進室’下麵。”
“人員我親自批，材料我親自審。”
“你們隻管準備下一輪技術轉移計劃。”
副廳長一喜，“那我們這次是不是能打前站？”
鄭開來笑了笑，“李冬生現在是風口上的人，你們走他那邊，是加風；但你們走我這邊，是獨牌。”
“獨牌，有時候比風口還香。”
……
書記辦公室。
朱秘書送上一份省委辦公廳流轉文件，上麵寫著：
2025年度縣域改革聯動試點申報流程正式啟動，首批限額三市，各地自薦截止時間：正月十五。
王飛掃了一眼，笑了。
“來了。”
“這就開始爭了。”
朱秘書小聲道：“李冬生那邊已經準備了材料草案，農業三期帶動全係統聯動，邏輯完整。”
“鄭那邊有個醫療設備整合方案，但目前還在立項初期，規模不算大。”
王飛點了點頭，“材料準備好了？”
“還差最後一項指標評估，農業三期進度表的補上年後試點方案。”
“補了就能送上去。”
王飛沒吭聲，隻是看向窗外，笑著問了一句：
“你說，誰更想坐這個席位？”
朱秘書沉默兩秒，“應該……是冬生。”
“他太清楚這個機會意味著什麼。”
“從副市長到進入省委視野，隻差一個正式項目的台階。”
王飛點點頭，喝了一口茶，語氣隨意：
“那就看他能不能踩得穩。”
“這席位，誰都能爭，但不是誰都敢坐。”
……
當晚，張偉把那份《農業三期試點改革聯動建議書》複印兩份，一份送書記辦公室，一份送省委農業係統聯係人。
而李冬生在辦公室改最後一段落的時候，筆頭在紙上頓了一下，輕聲說道：
“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不是為了四九城。”
“這是我李冬生，第一次走到門口。”
他低頭，鄭重地寫下最後一行標題：
【附：項目負責人簽字頁】
然後一筆一劃，簽上自己的名字。
正月初九，天氣轉暖。市委辦公大樓前的雪開始化了，滴滴答答落在欄杆上，把石台都敲出些暗痕。
上午九點，組織部、農業局、發改委幾路人馬全趕到了七樓會議室。
桌麵正中放著三份文件袋，最上麵那一份封口處貼了一個金色封簽，上書：
2025縣域改革聯動試點——四九城市自薦材料】
張偉把那封封簽輕輕拍了拍，壓低聲音對李冬生說：“書記那邊已經批了材料，可以遞了。”
“省委聯動辦今天開視頻與會，三選一，確定首批。”
“咱們是第四個遞上去的城市，剛好卡到最後一個名額。”
李冬生點點頭，沒急著說話，隻是盯著那封簽文件，目光一動不動。
陳默忍不住問了一句：“市長，您是不是還有顧慮？”
李冬生慢慢開口：“不是顧慮，是太清楚了。”
“這個機會一旦爭下來，就不隻是農業三期了。”
“市委書記會把我們這套班子作為示範調研樣板，省委會要求我們配合政策協同機製，甚至可能安排長期對接聯係人。”
“這種事，爭得快容易，扛得住才難。”
張偉一怔：“那您還投？”
“當然投。”李冬生笑了笑，“不投，那我熬這麼多年圖什麼？”
“走到這一步，是我最接近核心的一次。”
“我們要是拿不下，那就得退居二線，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
上午十點整，省委辦公樓，聯動改革辦公室召開第一輪封閉視頻會議。
參會單位包括農業廳、財政廳、省委組織部、聯動辦專項處，以及三名觀察員。
主持人打開了會議資料夾。
第一頁，正是“四九城市農業三期聯動試點申報方案”。
“申報人：四九城市副市長李冬生。”
“項目類型：農業科技係統集成+示範推廣+數據對接+培訓機製一體化。”
主持人念完後，組織部觀察員率先發言：“四九城這份材料我看了，是目前幾家市裡麵最完整的一個，流程走得很穩，資料也實打實。”
農業廳代表接話：“我們廳裡去年底就參與過三期設計，目前落地效果超預期。”
“如果能配套推進改革試點，後續係統融合很快能上線。”
財政廳那邊語氣就相對中性：“目前專項補助機製還沒敲定，但四九城有執行能力，我們不反對。”
主持人掃了一眼名單，“另一家推薦市還有臨成和沐陽縣，按得分來說，四九城最高，臨成第二，沐陽原始資料缺項。”
“那就這麼定了？”
組織部觀察員點點頭，“我建議鎖定四九城。”
會議持續不到三十分鐘，結論已經明朗。
省委聯動辦拍板決定——
2025縣域改革聯動試點：擬定入選城市——四九城】
預備通知將在三日內下發。
……
中午，書記王飛坐在辦公室，看著手裡的通報草稿，語氣極淡：
“行了，這一步他贏了。”
朱秘書遞過另一份簡報：“鄭開來那邊，衛生裝備項目推進小組今天剛發出公示，準備節後組織專家評審。”
“不過產業帶那塊地還沒清理，暫時停在‘規劃中’。”
王飛笑了一聲，“等他們清完地，年都過完了。”
“這個回合，不是他不想追，是對方早就站上台階了。”
朱秘書問：“那書記您要不要出個麵，鼓勵一下？”
王飛搖頭：“不用。”
“現在說什麼，反倒矯情。”
“我讓冬生去爭，他爭到了；我沒攔鄭開來，他沒追上。”
“這是格局，不是人情。”
……
下午五點，李冬生辦公室內。
張偉從外麵衝進來，臉都興奮地發紅：“市長，省委聯動辦正式敲定，我們進了試點！”
“名字、排名、類型都上了，明早八點發正式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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