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下令,加緊訓練隊伍,儘快提高禦林軍第十一營的戰鬥力。
不過,各部送上來的報告顯示,這批禦林軍很是吃不得苦。
訓練強度上不去,很多因為訓練太過艱苦,甩手不乾的軍卒。
林豐的軍規上有寫,在訓練中,不得隨意打罵軍卒,更不準體罰。
所以,那些鎮西軍帶過來的軍官,對這些抗拒訓練的禦林軍卒,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林豐暫時放下物資的事,親臨訓練現場,他想看看,號稱天子親軍的禦林軍卒,到底是為啥如此抗拒訓練任務。
雖然鎮西軍名氣很大,屢次擊敗叛軍。
可在這些禦林軍卒的骨子裡,仍然是一群來自偏僻之地的土包子。
他們被鎮西軍軍官管理,打心底裡是看不起的。
這批軍卒,大多是家境優越,有些背景的子弟。
家裡找關係將他們塞進禦林軍,是為了混個戰功,升個職,將來成家立業,光耀門楣。
麵對如此艱苦的訓練,還有軍官的疾言厲色,十分不受用。
當林豐來到訓練場時,正看到有軍卒跟教官吵了起來。
一個禦林軍卒與教官正臉紅脖子粗的爭執著。
四周圍了一群看熱鬨的士兵。
林豐也緩緩湊了過去,安靜地看著兩人吵吵。
片刻後,林豐聽明白了。
爭執的起因,是那軍卒的立定跳遠,跟達標線隻差了不到一指的距離。
教官便判定他沒有達標,需要繼續練習五十次。
那軍卒已經十分疲憊,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氣,這下子更是壓抑不住,跟教官吵鬨起來。
林豐的身側還跟了鞠朝越,他雖然心裡覺得,鎮西軍的教官有些苛刻。
但是,表麵依然皺眉喝道。
“放肆!”
聽到嗬斥聲,一群軍卒扭頭看到了鞠朝越,連忙散開,垂頭站在邊上。
那吵架的軍卒也閉了嘴,臉色憋得通紅,卻不敢再爭辯。
“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你也如此違抗命令的嗎?”
鞠朝越大聲訓斥起來。
“老子讓你衝鋒,你卻跟老子說腿疼,這仗還打不打?”
見那軍卒不說話,鞠朝越扭頭問林豐。
“副統領大人,該如何處置,您下命令就是。”
林豐淡淡地問那教官。
“軍規都背過了沒有?”
教官立正回答:“報告大將軍,均已背熟。”
“好,讓他自己背一背,該如何處罰便清楚了。”
“是,他違背了...”
“讓他自己說。”
那軍卒抬頭看了看林豐,再看看鞠朝越陰沉的臉,隻得囁喏著。
“違抗上司命令,情節輕者,禁閉三日。”
“大聲點,我聽不見。”
軍卒提氣開聲:“違抗上司命令,情節輕者,禁閉三日。”
林豐點頭:“執行吧。”
立刻有兩個軍卒從人群中出來,一邊一個,帶了那軍卒往軍營中走去。
林豐環視四周的軍卒。
“如果你比對方就是快了那麼一點,如果你比敵人就是長了那麼一寸,這在戰場上,你就能活著。”
說著話,抬手一指教官。
“他苛求你們嚴格按照標準執行訓練,他費力盯緊了你們每一個人,他努力讓你們每一個人達到標準,請問諸位,他得到什麼好處了嗎?”
林豐再次環視眾軍卒,見沒人說話。
“他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卻能讓你們在戰場上活下來。”
“你們在抗拒什麼?是對自己生命的漠視嗎?”
“我們是軍人,麵對二十萬叛軍,早晚要與他們做生死之戰,難道你想把自己的屍體埋沒在戰場上?”
林豐一揮手:“鎮西軍能屢戰屢勝,就是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能達到訓練標準,都能比敵人更強大一分,也都想在戰場上活著,而你能在戰場上活著,那就意味著,敵人死了。”
“你們是天子親軍,大宗最精銳的部隊,可為什麼還不如一支鎮西來的軍隊?”
“如果你們還要點臉,那就給老子達到訓練標準,不然,不是被淘汰掉,就是死在戰場上。”
“想想你們的家人吧,他們在期待你活著回去。”
林豐說完,擺手道:“沒有達標者,繼續訓練。”
他的這番話,就連鞠朝越都聽得熱血沸騰,忍不住高聲叫好。
周圍啊軍卒也自發地鼓起掌來。
隨著掌聲,遠處傳來一陣轟鳴的馬蹄聲。
一隊上百人的騎兵,從校軍場大門出衝了進來,一路往這邊奔過來。
林豐的護衛立刻拔刀,往前站過去,三十人一隊,排列成一個簡易的刀陣。
這還是林豐在嶺兜子城堡,對付韃子騎兵的陣勢。
為首的是一匹黑色駿馬,油亮的馬身,張揚的鬃毛。
戰馬上一個頂盔摜甲的騎士,手提一杆馬槊,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戰馬奔到刀陣五六步遠時,騎士一勒馬韁,黑色駿馬人立而起,稀溜溜嘶鳴一聲。
讓眾軍卒心中一陣喝彩。
戰馬上的騎士,這才大聲喝道。
“趙碩,聽說你們鎮西軍很厲害,今兒我便來領教一番,可敢應戰?”
林豐眯著眼睛,看了片刻,不認識此人。
趙碩有些尷尬,連忙湊近林豐。
“大哥,他叫趙圭,我爹麾下,親衛營的大將軍。”
林豐有些煩,自己領軍來京都,是為了反擊叛軍。
怎麼這些家夥,都以為自己是來找他們事兒的?
“看上去,對我們很有敵意。”
“昨天我跟他打了個賭,他還真往心裡去了。”
林豐擺擺手:“行,你去應付便是,彆來煩我。”
“哎,大哥您請便,小弟對付他。”
林豐說完,帶了鞠朝越等人,轉身往指揮部走。
趙碩則迎上去,大聲嗬斥起來。
“趙圭,你他媽有點數沒,這裡是軍營,當你家呢。”
“是你他媽讓我來的,怎麼著,一來真的就慫啊。”
“你放屁,老子從來就沒慫過,儘管放馬過來就是。”
兩人開始鬥嘴,這在以前也經常發生。
都是一個圈的,逞勇鬥狠的事沒少乾。
林豐不理他們,這些小孩子玩意兒,早過時了。
可是他們剛走出幾十步,便被十幾匹戰馬攔住。
前麵有護衛擋在戰馬前,持刀警惕地戒備著,林豐站住,皺眉望向一匹棕紅色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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